二胡、琵琶、長蕭、古琴、箏、三弦、揚(yáng)琴、中阮、笛子、笙、嗩吶……
從本周開始,瑞鳴音樂將與保利劇院聯(lián)手開展國樂藝術(shù)云課堂,并和大家一起欣賞領(lǐng)略國樂之美,大家有哪些期待呢?
接下來,第一期我們來講講當(dāng)下傳統(tǒng)又時尚的國樂:二胡,一起來和瑞鳴看下吧!
二胡天生帶著一種孤意。
就像瑟瑟的秋天,天高水長,林中木葉盡落。清冷的早晨,寒煙籠罩在江面上,雪白的荻花在風(fēng)中飄舞。滿目蕭然,而這蕭然之中有茫茫的遠(yuǎn)意和寒意,凜凜然透著風(fēng)霜?dú)狻?/p>
枯藤。老樹。昏鴉。二胡用古樸的樂音詮釋著枯瘦和寂寞的深秋,而它自己,也隱沒在崢嶸的山水間,隱沒在盤曲的老樹枝干上,隱沒在凋殘的枯荷下。那是八大山人的水墨畫,白和黑的調(diào)子,不加雕飾,也無需雕飾,就那樣淡然而又執(zhí)拗地放任于天地之間。
關(guān)中人聽秦腔,慷慨,悲愴,那聲音宛如大漠朔風(fēng)怒號呼嘯,也像寒蟬凄切霜滿枝頭,而伴奏的樂音中,必有二胡。只有二胡,才能成全秦腔的蒼與涼,悲與壯,在那幕天席地的嘶吼中,添上幾分荒涼寒遠(yuǎn)。
不知是拉二胡的藝人喜歡流浪,還是二胡選擇了流浪的街頭藝人,在喧鬧的街市和人流如潮的廣場、商店門口,經(jīng)常會見到拉二胡的黑瘦男子,看起來有些年紀(jì),面容憔悴,胡子拉碴,有的甚至雙目失明,拄著根磨得溜光水滑的拐杖。他們無一例外穿著邋遢,青筋暴露的手皮膚粗糙,手指頭長滿老繭——那是二胡在漫長的歲月中給予他們的特殊饋贈。
咿咿呀呀的樂音響起。世界安靜極了,空曠極了。
似乎有雨飄落。起初,只是一點(diǎn)兩點(diǎn),繼而如線如縷,綿綿不絕。到最后,驟雨裹挾著疾風(fēng),排山倒海一般傾瀉而下,眼睛和心瞬間被灌滿。
那冷冷的苦雨呀!
每到這時候,我都會情不自禁地停下腳步,呆呆地站在那里,在聆聽中感受那盲藝人顛沛流離的青春和煙火一樣幻滅的愛情,感受他的痛,他的悲,他的牽掛,他的希冀。那二胡,何止是一件樂器,它早已融入他的生命骨血,在那飽經(jīng)滄桑的心田上,開出血色的花朵來。那花朵,就像曼珠沙華,妖嬈動人,卻也隱藏著最深的愛與痛。
在半個多世紀(jì)之前,二胡與一個人的名字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他就是阿炳。阿炳的一生,就如一部跌宕起伏的戲劇,充滿了令人錯愕的荒誕和心酸艱澀的人生況味。三歲喪母,師從身為道士的華清和,學(xué)習(xí)各種樂器的演奏,卻不知與他朝夕相伴嚴(yán)加教導(dǎo)的正是自己的親生父親。12歲能演奏各類樂器,18歲已成為無錫音樂界的演奏能手,不料世事無常,造化弄人,由于放任自流,行為無狀,他患病盲了雙眼,為道觀所不容,終致于淪落街頭,靠說唱賣藝為生。
從此,無錫的街頭巷尾多了一個衣衫襤褸的民間藝人,他輾轉(zhuǎn)于茶樓酒肆,搜集新聞軼事,回家構(gòu)思創(chuàng)作,晚上在街邊拉著二胡,演奏他的《寒春風(fēng)曲》。生活于他,既是痛苦的折磨,也是烈焰中的鍛造。
我常常在想:如果沒有了那些顛沛流離,沒有那些艱難苦恨,阿炳是否還能成為阿炳?那些苦難究竟是他的不幸,還是成就他不朽音樂傳奇的幸運(yùn)?
世人都把《二泉映月》看作是阿炳傾訴一生經(jīng)歷的自述式悲歌,我卻并未從中聽到太多的哀怨、傷感、憤懣,那馬尾絞動琴弦,流淌出的更多是隱匿在落魄潦倒背后的堅定從容,就如疾風(fēng)掃過,黃葉飄零,那光禿禿的枝干卻依舊傲然地向著天空伸展。
一部真正偉大的作品,正是一個人,乃至一代人的心靈史,那隱藏在字里行間的心靈密碼,被千千萬萬的人破譯,它也因此不斷生發(fā)出光芒,照亮每一個知它懂它的人。《二泉映月》有很多版本,但最能觸動心腸的,還是阿炳在風(fēng)燭殘年之時拖著病軀,用借來的琴演奏的那一曲,盡管那首曲子并不完整,琴的音色也差強(qiáng)人意,但阿炳所演奏出的亙古絕唱,卻穿越時空,直擊心靈,成為永恒的經(jīng)典。
又一日,湖邊信步,見一老者坐樹下拉二胡,足下芳草萋萋。那音符爬上琴弦,初時哀切纏綿,不知何時曲調(diào)一轉(zhuǎn),竟活潑歡快起來,猶如金蛇狂舞,又似亂花回雪,深茂中有花開荼蘼的歡喜,全不同尋常曲調(diào)。一時間聽癡了。
二胡是一個人的孤寂,也是一個人的狂歡。
孤單的時候,是顧不上其他的,只是兀自彈著,讓那心里的悲苦、歡欣紛涌而出,在那兩根細(xì)細(xì)的琴弦上,開成深色的花朵。那花的暗香,卻如一條奮力游動的蛇,悄無聲息地鉆入內(nèi)心,讓荒寒寂寞的靈魂感到一絲絲的暖意。
想到一種茶,名喚苦丁茶,入口極苦極澀,卻有散風(fēng)熱、清頭目的特殊功效,且飲過許久,清醇甘冽之氣尚留肺腑之中,人往往不堪其苦,卻又無限懷戀它的清冽之氣。二胡不也是如此嗎?
下面,瑞鳴將和您一起在二胡音樂里欣賞二胡的魅力!
一、《江南春色》
江南春色二胡馬可;瑞鳴音樂-天人合一
湖光山色,田畝阡陌,碧樹紅花外炊煙裊裊,水墨江南里春意遲遲。韻律婉轉(zhuǎn)幽深,似有嘆不盡的風(fēng)光。溫潤的風(fēng),柔密的雨,滌蕩心境。二胡如泣如訴的氣質(zhì),深情與哀怨并重,演繹江南春色時層次多重,結(jié)構(gòu)豐富,頗具意味。
《江南春色》是朱昌耀和馬熙林根據(jù)江蘇民歌音調(diào)創(chuàng)作的一首著名南派二胡曲,以優(yōu)美的旋律,清新的格調(diào),生動描寫了江南水鄉(xiāng)賞心悅目的秀麗風(fēng)光。
江南好,風(fēng)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lán)。能不憶江南?——唐·白居易《憶江南·江南好》
二、《二泉映月》
二泉映月-國樂·炫技00:0004:41
原本它何來泉清月冷的恬適美景?又何來靜賞風(fēng)流的輕暖意象?惟有那個長街上蹣跚的盲阿炳,行行復(fù)行行著悲苦而漫長的人生,帶著滿腹失傳的曲和難盡的愁,走向1950年冬天那個吐血身歿的殘忍終點(diǎn)。他天天拉著這曲,走街串巷拉它,獨(dú)坐惠泉也拉它,里弄的鄰舍喚它作“依心曲”,這是從阿炳心底流出來的。一種曲子,十樣惆悵。
二胡這種拉弦樂器始于唐朝,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歷史,定名卻在近代。它最早發(fā)源于中國古代北部地區(qū)的少數(shù)民族,唐代開始大量流傳,到了宋代又名為“嵇琴”。到了明清時代它已大量運(yùn)用于民間戲曲伴奏和樂器合奏中。現(xiàn)代派二胡借鑒了西方樂器的演奏手法和技巧,使二胡從民間伴奏中脫穎而出成為獨(dú)奏樂器。
三、《涼州》
涼州-明月映敦煌00:0008:36
取材于《長安古樂半子譜樂譜》:《涼州》、《甘州》,李健正譯譜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王翰
絲綢之路的風(fēng),挾裹著西域的滄桑往事,掠過古戰(zhàn)場的滾滾黃沙。琵琶悠揚(yáng)撥動,伴著邊城女子的翩然舞姿,奏出一片盡情盡致,豪放曠達(dá)的營帳宴飲氣氛。
二胡則以時而哀婉,時而柔情的音色,烘托叱咤沙場的將士們悲壯而豁達(dá)的生死感悟。關(guān)山月色下,出陣鼓樂忽而響起,驚破白玉酒杯中的纏綿醉夢。隨著一段急促而激越的木魚擊響,氣勢雄壯的涼州鐵騎,再次奔騰馳騁在蒼涼而飄渺的戈壁蜃景中。
四、《花樣年華》
花樣年華-心中的玫瑰00:0004:32
電影《花樣年華》里那段陰郁迷幻的華爾茲風(fēng)格主題音樂《Yumeji’sTheme》,化用自日本導(dǎo)演鈴木清順的電影《夢二(YUMEJI)》。而趁電影大熱之時,主演梁朝偉推出的同名歌曲《花樣年華》,多少也有些影片復(fù)古且曖昧的格調(diào)在內(nèi)。
與電影原聲神似,大提琴的撥弦布下謎一般的沉郁格局,但之后的二胡以委婉頓挫替代了大提琴的寬闊低回。這一段又輕盈又迷情的旋律,影片中每當(dāng)男女主人公相遇于逼仄臺階的昏黃燈光下便會響起,更加陰柔的二胡,似乎更適于描摹那個繁麗旗袍的消瘦背影。而后弦樂奏起歌曲《花樣年華》的旋律,二胡愈快愈柔愈糾纏,仿佛難以平復(fù)的渴望,在眼神交錯之間,出賣了心底的秘藏。
五、《落水天》
掃描上圖二維碼,即可在線收聽《落水天》
“落水天”,在廣東客家方言中,是指下雨天的意思。此曲中深沉彈撥的中阮,如同天空陰云密織時,連綿如縷的雨滴。
凄涼宛轉(zhuǎn)的二胡,和應(yīng)著清冷悠長的尺八,演奏出傷感質(zhì)樸的曲調(diào),仿佛是被籠罩在雨霧中的窮苦人,在哀泣自己無處掩蔽,無所憑依的命運(yùn)。
曲至末段,苦楚的情緒隨著直抒胸臆的傾訴而逐漸緩解,樂聲緩緩沉入一片靜謐之中,余留無盡的人生況味。
看完本期國樂云課堂后,大家還想了解哪些國樂樂器呢?歡迎在文末留言給我們喲~
下一期國樂云課堂,讓我們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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