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感悲壯小提琴(李 軍：悲憤、悲壯、悲愴的“愛”的交響曲)

悲憤、悲壯、悲愴的“愛”的交響曲

——姚家明中短篇小說集

《冬日暖陽》讀后感

文/李軍

一

家明先生的中短篇小說集《冬日暖陽》拿到手有些時日了，卻讀的斷斷續續的。一是因為這段時日瑣碎事務較多，不能靜下心來認真的體味，一直覺得，有些書是需要靜下心來認真讀的；二是讀的過程中始終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所纏繞，時常，在看過一篇后，有一種沉重，一種無奈和淡淡的哀傷。于是，放下書，點一支煙，回味或者是思索，思緒總是在淡淡的煙霧中飄遠。

我與家明先生認識的較早，當初他主編《鹿城》雜志（后改為《金絲峽》）的時候，我作為文學愛好者，投過詩歌和散文，從此與他結緣，與文學的緣分更近一層。家明先生一直以一位兄長的態度對我，他認為我的詩歌比散文寫的好，這么多年來，一直鼓勵、指導我進行詩歌創作。

源于此，我與家明先生越發熟悉起來，時常被他做人的正直、做事的嚴謹、對朋友的真心所折服。他對文學有一種偏執的熱愛，與他在一起談的最多的就是文學，有時會在一起小酌幾杯，期間聽他的小說創作過程，體味他的愛恨情仇；偶爾，借著酒勁也會就某個小說人物、或者某段情節，張揚的發表意見。家明先生始終是靜靜的坐在那，認真的聽著，覺得說的中肯，便舉杯：“我敬你”；覺得有商榷的地方，會詳細的說當時的構思是什么，這樣安排情節意圖是什么，在交流的過程中總是受益匪淺。

家明先生也是性情中人，感情豐富、愛恨分明，但他有著極為敏感的靈魂，他所見的人，經歷的事，或者聽到的故事，都成為他小說的素材。他的小說“是反映底層人的生存困境及其靈魂困惑，以及在生存困境和靈魂困惑中一層層展示現代物質生活給人性和倫理帶來的侵害”。著名作家、著名評論家馬玉琛在《冬日暖陽》序中這樣評價，深以為然，

在讀《冬日暖陽》期間，也讀到了胡忠華先生、胡發坤老師、楊富安老師寫的評論，他們從不同角度進行了專業的解讀。我只是一個文學愛好者，受限于學識和認知，只能談一談自己的讀后感。

二

斷斷續續中讀完了《冬日暖陽》收錄的17篇中短篇小說，合上書，與往常一樣燃起一支煙，書中的人物一幀一幀的從眼前劃過：林紅的迷惘、栓柱的迷惑、春燕的妥協；鐘阿大的執著、楊寶墜的心酸、板凳哥的悲壯；黃石的無奈、楊茂才的惶恐、沈靜的抗爭.....生活的艱辛，生命的沉重，人性的善惡，在字里行間表露無疑，每一個人物都是鮮活的，親切的，感人的。

生命原本就渺小，而生活就是不斷迷惘、不斷妥協、不斷抗爭的過程。

《冬日暖陽》收錄的17篇中短篇小說，圍繞著“生命要生存”這個重大命題，從不同角度、不同側面深刻地揭示基層人物面對金錢和權力時的無奈，從而演繹出或悲憤、或悲壯、或悲愴的“愛”的交響曲。

印象最深的是《黑月亮》和《板凳哥傳》，讀這2篇的時候，有一種揪心的疼痛，無論是鐘阿大還是板凳哥，都是無比悲壯地展示出人類的生存動力以及意志品質。

而小說的結尾，總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余味悠長，耐人尋思。比如《黑月亮》中，老獵人鐘阿大，為給孫子掙學費而獨自進山行獵，一心想打到獐子而追攆獐子到了千丈崖主峰的峭壁上，還有最后一口氣的時候，原文這樣寫到：當兩者相距只有一米，幾乎伸手可及的時候，阿大看到獐子繃緊身子，像箭一樣射向下面的萬丈深淵。

阿大那只伸開的手爪頓時定格在空中，他看到空中那輪明晃晃的月亮猛然變黑了，他似乎聽到了身上的骨頭發出“咯咯叭叭”的斷裂聲，突然，“噗”的一聲，從他口中噴射出一股鮮血，月光下，像是一股黑色的噴泉。

按照推斷，鐘阿大應該是死了。可我總是想，會不會有另一種結果？

會不會？鐘阿大被獐子所救，并意外的獲得了一點財富，交了孫子的學費，將孫子養大成人，他成了護林人，而孫子也學了農林專業，成了專家，畢業后回鄉專門從事野生動物保護工作。

會不會？鐘阿大的確死了，村里人在尋找時，發現了獐子，并在獐子的引導下找到阿大的尸體。而政府知道了詳情后，對阿大的孫子進行了救助，阿大的孫子順利完成高中學業，并專門報考了農林院校，畢業后回鄉專門從事野生動物保護工作。......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狗尾續貂”的想法，也許是覺得小說的結尾太意猶未盡了，太有想象的空間了。

三

《曲終人不見》是這部中短篇小說集里的令人十分震撼的中篇，可以說，這部中篇傾注了家明先生的大量情感和心血。

小說通過細致入微的描寫，將人物的復雜心里變化描繪地清晰、形象、親切。女主人公沈靜在愛和權力的大博弈中，拼盡了全力，卻無法掙脫；而在小說中，在權和物的追求過程中，真愛顯得虛妄，親情變得寡淡，所謂的父愛竟然是扭曲的。

“作品以悲劇的控訴形式，批判當代社會背景下為了追求權力、物質、金錢和私欲的一小撮社會階層人物，他們丑陋的嘴臉、骯臟的靈魂、扭曲的人性和沉淪的價值，傳達出達到教化育人、向善向美、洗滌靈魂、溫暖人心、拯救弱勢的藝術效果”（楊富安評《冬日暖陽》）。

讀這篇的時候，沒有像其他篇章一樣一口氣讀完，中途時常因矛盾的沖突停下來，在發出現實社會中真有這樣的事情的疑問的同時，不得不悲哀的發現，這樣的事情是真實可信的。

讀完整部小說，我竟突然想到，王志文主演的《天道》電視劇中丁元英在和馮世杰理論《流浪者之歌》時，講了他的見解：同樣一首曲子，以穆特和弗雷德里曼的小提琴來做比較，穆特詮釋的是，悲傷、悲涼、悲戚，弗雷德里曼詮釋的是，悲憤、悲壯、悲愴。不一樣，穆特多了一些宮廷貴婦的哀怨，少了一些吉普賽人流浪不屈的精神。

海飛茲當然無疑是一個偉大的演奏家，但是就這首曲子來說，他的詮釋也不一定是最高境界，可能是因為他注意，技巧上的嚴謹，反而染上了一絲匠氣，少了一點虔誠。就這三個人演奏的同一首曲子來比較，穆特是心到手不到，海飛茲是手到心不到，只有弗雷德里曼那才叫手到心到。......

家明先生的小說當得起“手到心到”的評價的。

正如他自己所說：“每當心煩意亂的時候，我便找一個本子，在上面盡情地抒發情感；每當寂寞的時候，我便拿起筆，靠寫小說轉移注意力；每當憂傷的時候，我就獨自一個人坐在那里，用文字來療傷”。這何嘗不是一種寫作的方法，一種告誡。

啰里啰嗦，甚至是語無倫次的說了自己的感受，粗淺不說，而且有些偏執，但不能掩蓋我對家明先生的崇拜和熱愛。

借用丁元英的話：心是愿望，神是境界，那是文化、閱歷和天賦的融匯。

而家明先生說：為了給靈魂找一個安置的地方，我才選擇了寫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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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插圖：悠閑

圖片來源于網絡

作者簡介

李軍，陜西商南人。陜西交通作協會員、商洛作協會員、商洛詩歌協會會員、商南民間文藝家協會會員。愛好文學，之所以敢繼續寫，是因為始終對生命有一種敬畏和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