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喜歡李曉舟的曲子《渭水秋歌》。曲子哀傷幽怨,笛聲陣陣,寄托哀思,配合著窗外凄切冷雨,思緒跌宕,情難自已,總有一段情緒繞心頭,壓抑而沉重,如鉛如石,難以呼吸。
連天接地的雨,不知停歇的下。籠罩在濕冷中的萬物,如同深淵中黝黑的怪獸,泛著冷幽的光澤,正目光爍爍的凝視著我,當然,也許因為我也正凝視著它們。我就站在陽臺上,陽臺對面是人民廣場,凝視我的就是廣場上那座鼓樓的沖天而起飛檐。鼓樓古香古色,青磚黑瓦,仿唐建筑,默默蹲踞在廣場中央,沐浴在泛著幽光的雨中。迷迷蒙蒙,若隱若現,一剎那,那血色的窗欞,血色的巨柱,好似輕顫了一下。如同穿越深淵的怪獸,睜開泛著血色的目光,凝視著這天地、凝視著這充滿污濁的縣城、凝視著我。
在它蘇醒的那一刻,在它泛著血色的目光中,在它凝視我的那一刻。我如遭電擊,毛骨悚然,那一刻,時光深處,血色的瞳孔深處,好似有千萬道黑影浮動間,轉過黑漆漆的頭,眨著黑白分明的呆滯目光,齊刷刷的朝我聚焦而來,那一刻,我渾身冰冷,如同一根木樁,除過定定的與那歷史深處伸過來的目光對視外,我竟然逃避不開,腦海一片混沌。
我無法呼吸,胸口悶痛,我喘著粗氣,心里只留下一個聲音,它怎么會活過來呢?它為什么會凝視著我看,它想對我說什么呢?是這怪誕的陰雨天淋濕了它的幽夢嗎?是這污濁的世俗惹惱了它嗎?亦或是清晨的婉轉哀怨的一首曲子,勾起了它的思緒?我不清楚,我也不懂這連陰雨的天,我不懂這污濁世俗中的人心和人性,我更不懂,這纏繞在耳邊的曲子,怎么會引起它的注意和蘇醒。
亂世出怪誕。這個世俗,如今怪誕不經,人性的惡人性的虛偽和貪婪,總在這怪誕的俗世中被放大著,憑著本能活在、憑著動物規則廝殺,弱肉強食,虛偽狡詐人這純凈的世界充滿了污濁。也許,連續的雨就是蒼天的情緒,也許,婉轉的曲子就是來自善良的訴說,也許,它的蘇醒就是地獄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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