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有許多第一次,如:第一次發工資,第一次乘飛機,第一次出國,第一次醉酒,第一次住院,第一次相親,還有第一次洞房花燭夜,等等。大凡“第一次”,有喜也有悚,印象頗深的是我第一次K歌,還真的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感覺五味雜陳,七葷八素。
話說我這個人從小五音不全,雖然喜歡音樂,愛玩樂器,什么風琴、小提琴、月琴、口琴、鳳凰琴;還有笛子、簫、嗩吶;京胡、板胡、高胡、二胡等都白相過,除了二胡拉得稍微有些腔調外,其余樂器只能說是開胃小菜,點綴而已。唯獨唱歌方面,實在不敢恭維:天生一只破喉嚨,音帶先天不足,連喉結也長得小家碧玉似的,不說那高音部,就是低音部也唱得象騷公雞叫,自己聽著猶如穿著一件濕布衫,渾身起雞皮疙瘩。工作后也很少唱歌,平時只會哼幾句“咱們工人有力量”,或“熱情的沙漠”之類的老歌??傊?,唱歌不是我的強項,只能自娛自樂、逢場作戲而已。
二十一世紀初,由于工作的原因,才有機會去唱卡拉0K,盡情地咆哮一番,知道了什么叫夜生活?什么叫“天上人間?”記得有一次,同事告知我周末有個小范圍活動,到那里去放松一下心情。我喜歡人來瘋,當然OK啦。因為是第一次去娛樂場所,心里既興奮又忐忑,心想呀,俺老胡平時低調做人,高調干活,這次K歌定要閃亮登場,一展歌喉,來個一鳴驚人。據說卡拉OK的評分標準不是比誰歌唱得好,而是比誰唱得響,分貝越高,得分就越高。唱歌要底氣旺,中氣足。不打無把握之仗?于是,嘴里哼哼唧唧的,預習復預習。
一踏進大廳,哇!仿佛到了另一個世界:閃爍夢幻般的霓虹燈在告訴你今晚無眠?稀奇暖味的裝飾讓你明白什么叫“天上人間?”一個個妖艷可親的伴唱小姐花枝亂顫;服務生畢恭畢敬,笑容可掬。最讓人糾結的是上洗手間,西裝筆挺的boy象跟屁蟲一般,當哥們“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緊要關頭,他時不時地在你背上捶幾記,口中還念念有詞:“阿好,阿好?”嚴重違反了“上前一小步,文明進一步”的約定俗成。我能罵人嗎?當然,小費是少不了的,誰讓你是朕呢。哎,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低音炮的貝斯在空氣中轟鳴著,巨大的音效考驗的是你的聽覺神經。耳畔響起鄧麗君的“甜蜜蜜”: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里......燈朦朧,我朦朧,這一切是那么的有情有調,怪不得大亨們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醉了,徹底醉了!來到這種地方,身處這種氛圍,假如你還正襟危坐而無動于衷,再來個裝模作樣的假正經,那我只能說:該吃藥了!呵呵。
進入包廂則是另一番景象,燈光幽幽,浪漫富有情調,碩大的屏幕顯示著歌詞,麥克風一般為二只,適合男女對唱。點歌小姐不請自來,只見她穿著背心短裙,洶涌澎湃,伊模樣是走在大街上有高回頭率的那種外地妹子,敬崗愛崗,業務嫻熟。有人給她一張“紅顏色”,她連忙道謝,然后把錢折了一下,象桔子皮似的利索地插進自已引以為豪的“兇器”里。呔!中華兒女多奇葩,你可千萬別低估了小姐們的智商,天生我才必有用嘛,不服不行。
那一夜,我唱了四只歌,依稀記得二首“我要抱著你”和“從頭再來”,因為同行中有麥霸,再加上第一次唱,猶如琵琶半遮面的,沒有徹底放開,但盡情了。后來聽好友說,有段時間搞什么“八榮八恥”,歌廳禁止唱低俗歌曲,總是搞笑,唱歌也分陽春白雪與下里巴人,本是喉嚨里噴出來的氣流,居然也有高雅低俗之分,醉了不是?
記述的唱歌經歷只是往事的旮旯一角。世事無常,很多事情有了第一次,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是好事、喜事、開心事,盡管來,不嫌多;如果是糗事、窘事、觸霉頭的事,最好少來或者不來。唯有卡拉,永遠OK!